06.17_那时我真是聪明的过分
第一次离家去上大学的那天,凌晨两点半起床,父亲开车送我去机场,中途去接了一位即将成为我的校友的人,他将和我共赴同一所大学念书。重庆的路乱,差点迷了。下了车,父亲叫我不要到处走动,就在原地等他,他去停好车就来。我那时恐怕没想到这和朱自清《背影》里的父亲去买橘时所说的话相像。和我同行的另一个人也下了车,直接进了机场的大厅里,我在后面跟着,担心父亲他待会寻不到我,更担心的是不听父亲的话,没按他说的那样规矩地待在原地。一会儿,父亲打来电话,我以为父亲找不到人,肯定要批评我,便很主动地给他说我在哪里。
后来他找到了我,我再次见着了我的父亲。机场里有许多拖拉着行李的人在匆忙地走动,我不清楚父亲是怎样找到我的,我只觉得这是巧合的天意,同时,突然发觉从人群里走出来的他比以往的那个父亲要逊色好多,他不再是我生活里的焦点人物了,周围的许多人都比他要神气,比他更会打扮,更具魅力,过得比他好。他开始变得有些陌生,而那时的我对父亲的认识仅停留在着装。而这种变化就发生在从父亲停好车至找到我这段时间里。
最后,他终于在安检口送我离开,反复叮嘱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,这是父亲第一次对我像母亲一样唠叨,当时我对父亲突然这么婆烦感到不适应,那时只想让他快点走,快点自己回家。唠叨完后,好不容易冷场了。我和父亲没有道再见,便匆匆散掉。
父亲走后的机场突然热闹了起来,我的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了,我才发现我的感官还是最在意父亲,刚才与他在一起的时间里不觉得周围人有多吵闹,直到他走后,那些嘈杂声才渐渐袭入大脑,带给我热闹的意识,这才觉得生活的真。那个暑假,我买了许多书,看了一些书,高考,考驾照,打暑假工,看电影,追美剧,游泳,写日记,做了许许多多的事,可最后才发现,我真正的一次专心是用在了与我离别前的父亲身上,此后很少再这样觉得了。父亲这个概念已经变得模糊,如今每当我想到他是在什么时候呢?是上了大学后快要“弹尽粮绝”的那天。
一直以来,我总觉得与他有许多话可说,原因是平日里我们有太多话没说,我们藏着掖着忍着,在心里静谧地想着,煎熬着。真到了见面的时候,倒觉得说与不说都只是一种简单且随意的选择,而我和他都选择不说,我们很有默契地沉默着,骄傲着,一如既往着。直到今日。
-于2018.06.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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